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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6章 無限的羞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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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浩天答應著,車子已經在別墅左側的一個小型停車場停住,見到戚英航下車,所有的壯年男子都向著他鞠躬,戚英航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去做自己的事,然後吩咐那掌劍大爺也不必再跟著。

兩人還沒有進入那別墅的最下面,就見到一名上身披著紫色坎肩,下身套著咖啡色休閑褲,皮膚白皙,容貌甚是美麗的中年婦人迎了出來,對著戚英航叫了一聲“航哥”,然後就仔細地打量起張浩天來,道:“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懂心理學的阿狼吧,長得果然是一表人才。”

張浩天聞言,趕緊道:“大嫂,我只是看過有關心理學的書,說不上懂的。”

戚英航微微一笑,卻對那中年美婦道:“阿婉,今天靜茹怎麽樣?”

聽見他提起女兒,中年美婦臉色頓時一黯,搖了搖頭道:“她剛才還在房間裏摔東西發脾氣,航哥,你再繼續把靜茹關下去,我真怕……怕她會憋出什麽病來。”

戚英航向著張浩天一指道:“誰說我會繼續把靜茹關在屋中,現在不是給她找來朋友談心嗎。快把她叫下來吃飯,我介紹阿狼給她認識。”

那中年美婦答應了一聲,就上樓去了,戚英航便帶著張浩天往底樓的大廳後面走,一邊走,一邊道:“剛才你看見那個女人,就是我地外室唐婉。是我四十幾歲的時候遇見的,那時候她是另外一個公司的文員。我去辦事的時候碰著,當時就喜歡上了,沒追多久就到了手,她跟著我沒多久就有了靜茹,不過幫中和生意上的事情太多,我一直沒怎麽陪她們母女,心裏面總是很愧疚。現在靜茹又變成了這個樣子,唉,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。”

張浩天見戚英航雖然年過花甲,仍然儒雅中不失威沈,風度極佳,二十幾年前正當盛年,自然很吸引女孩子了,從唐婉想到還在C市等待著自己的夏玲兒與上官玉梅。他心中也充滿了愧疚之意,有一種男人可能天生都是要讓女人苦苦等待地,無論是戚英航還是他,都是這種男人,只是唯一不同的是,他還沒有孩子。不用替子女擔心。

說話間,戚英航帶著他已經穿過一個大客廳,到了右側一個廳裏,只見裏面有兩張桌子,一張是長方形地,足可以坐下十餘人,而另外卻是一張小圓桌,此時上面已經擺上了幾盤涼菜,自然是唐婉已經有所準備了。

戚英航與張浩天坐在了小圓桌旁邊,立刻就有一名女擁過來問道:“老爺。可不可以上主菜了?”

見到戚英航點頭之後。她就匆匆而去,不一會兒。便端了一些菜上來,除了兩盤海鮮之外,另外還有一些麻辣菜肴。

戚英航微笑著道:“阿婉是四川過來的,喜歡吃重一點兒的口味兒,所以我特意給她請了一個精於做川菜的大廚,阿狼,不知道你喜不喜歡。”

張浩天平常的口味兒也偏重,聞言便點頭道:“我平常也經常吃川菜,沒什麽問題。”

此刻,他忽然想起一事,又道:“龍頭大爺,你在‘重生判官’那裏查到了我的真名,可要防著警方與三聯幫去找他啊。”

戚英航微微一笑道:“放心吧,我已經給陳明松打了招呼,還拿錢讓人到你假身份證上的那個鳥不拉屎的村子裏做了手腳,除非有人認出你來了,否則絕不會再穿幫的。”

張浩天知道他神通廣大,放下了心,滿腹感激,連忙道了謝。

正說著話,卻見唐婉到飯廳裏來了,不過只有她一人,並不見她女兒跟著。

戚英航立刻站了起來,沈聲道:“靜茹呢?”

唐婉黯淡著臉色道:“在她臥室裏,不肯出來。”

戚英航道:“你沒有告訴她我來了嗎?”

唐婉點了點頭道:“告訴了,可是她……她說不想見你,除非你答應放她出去。”

戚英航臉上掠過一絲怒色,道:“我不是不放她出去,而是她一出去就給我惹禍,幫中很多都知道我有這麽一個女兒,她讓砸哪一家的場子,那些人誰敢不聽,我戚英航十八歲進入萬洪幫,四十八歲執掌龍頭之位,從來就沒有做過恃強淩弱的事情,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賠了多少場子的裝修費與傷員治療費,有幾個場子的老板和我還有些交情,人家雖然嘴上不說,但心裏會罵我管教無方,她真是把我的臉面都丟盡了。”

見到戚英航發怒,唐婉趕緊來挽著他的胳膊道:“航哥,你別生氣,早知道現在這個樣子,靜茹念完大學之後,就該送她出國留學。”

而對著唐婉的溫言細語,戚英航的怒意瞬間消失了,跟著卻是一嘆道:“阿婉,你應該知道,我之所以不送靜茹出國讀書,是因為我知道,她的心裏一直怨恨著我很少來陪你們母女,出國之後,多半不會再回來,而我已經老了,漸漸的也空閑了些,想多陪陪你們,彌補虧欠你們母女的,可是,真是沒想到,事情會變成這樣,靜茹反而更恨我了。”

看得出來,唐婉對於比自己大二十幾歲的戚英航仍然是癡心一片。聽著他地話,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臉道:“航哥,別擔心,你和靜茹多交流交流,她會好起來的。”

戚英航“嗯”了一聲道:“靜茹太過封閉自己,不愛交朋友,這也是個問題。所以我才會帶阿狼過來,看他們兩個能不能溝通。要是靜茹沒那麽固執了,我再去和她交流,她對我的抗逆心才不會有那麽重。”

唐婉聞言,再次仔細的凝視一直站在旁邊的張浩天,微一點頭道:“航哥,你挑地人,我當然放心。只是靜茹連女孩子都不怎麽交往,更別說男孩子了,只能試一試吧。”

戚英航拍了拍她的背,跟著便對張浩天道:“阿狼,你跟我上去看看靜茹,先試著和她交流一下吧。”

張浩天一點頭,跟在他地身後,順著客廳裏地一個旋轉樓梯向樓上而去。這時候,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問題,戚英航叫他來和女兒“交朋友”的目的只怕沒那麽簡單,應該還存了一層更深的意思,畢竟像戚靜茹這種有孤僻癥的女孩子,要是真能交上男朋友。在甜蜜愛情的滋潤下,心裏面地癥結必然會減輕許多,而如果這時男友讓她與父親冰釋前嫌,多半也會聽話。

此刻,回想起戚英航一意孤行的對自己破格提拔,其實難免沒有參雜私心,要知道以戚英航的身份,未來的女婿,當然最好是幫中之人,而在萬洪幫的年青一代中。無論是能力還是容貌。要找出和自己一樣的只怕很難。剛才唐婉連著兩次凝視自己的眼神,似乎也在印證著他的這種猜測是有道理地。

一念至此。張浩天忽然覺得此事相當棘手起來,因為他知道,有孤僻癥的人,一旦有人交流,對這個人是有很強依賴性的,所以有許多病人會愛上自己心理醫生,而他本就有吸引女孩子的魅力,如果真和戚靜茹交流上了,那麽戚靜茹愛上他的可能性就相當大,雖然做了戚英航的女婿對日後人生道路幫助會非常大,但他豈能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,還有,上官玉梅與夏玲兒又將置於何地,他是發了誓不會辜負她們的。

胡思亂想之間,已經到了二樓,跟著戚英航與唐婉從樓梯口向左過了幾間屋,就見到唐婉在一扇門外推門不開,便敲了起來道:“靜茹,你爸爸來看你來了,別孩子氣,快開門。”

屋子裏沈默了一陣,便有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尖著傳了出來道:“你讓他走,他不是我爸爸,我沒有把自己的女兒像犯人一樣關著的爸爸。”

戚英航聞言,先是一陣怒色,但終於緩和下來,道:“靜茹,爸爸知道不讓你出去是不對的,可是你自己好生的想一想,這段時間闖了多少禍,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了,這樣吧,你打開門,下去吃飯,我們好好地談一談,從明天起,我讓外面的人不再攔你,你想去什麽地方就去什麽地方好了。”

屋子裏立刻又轉來了那年輕女子的聲音道:“真的,你不許騙我。”

戚英航道:“靜茹,你應該知道,爸爸雖然沒有抽出多少時間陪你,但是,從沒有騙過你任何一件事,快開門吧,我介紹一位朋友給你認識,今後可以讓他多陪你出去散心。”

屋子裏寂靜了一會兒之後,就聽到腳步聲響起,自然是戚靜茹開門來了。

在戚英航父女對話之時,張浩天一直在旁邊默默地聽著,那戚靜茹發出的聲音,讓他好像有似曾相識之感,記不起在那裏聽到過,不過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,女孩子的聲音相同的太多,一定是他從什麽地方聽到了與戚靜茹相近的。

正想著,那門已經打開了,門隙之處,露出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來,只見她穿著淡紫色的V領針織衫以及深紫色帶有牽牛花圖案的羊毛裙,瞳孔清澈明亮,柳眉彎而細長,睫毛黑長,瓊鼻嘴唇,肌膚有欺霜賽雪之感,身材高挑婀娜,如河堤柳枝一般,實在是一個極為罕見的美女,只是在她的臉上,卻沒有什麽表情,透著一股濃濃的冷漠。

饒是張浩天素來沈穩冷靜。等他看清了這個戚靜茹地樣子,渾身頓時一震,大腦裏只冒出了兩個字“我操”。

原來,這個女孩子他真的認識,竟然就是當初在那地下迪吧和他一起喝“七彩蘑菇”然後在黑暗的沙發上發生了關系的那個紅衣女郎,想不到,萬萬想不到。她竟然會是萬洪幫龍頭大爺的女兒。

大腦裏瞬間浮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,此刻張浩天只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搧上幾耳光。她從車上下來和幾名保鏢狀地男子爭吵時說過“我不回去,那個屋子空蕩蕩的,他很少來看我”之類地話,自己居然一廂情願把她認定成有錢人包的二奶,實在是犯了一個極其愚蠢的錯誤。

這一刻,他幾乎同時想到,戚靜茹並不是二奶。聽戚英航的介紹,她還從來沒有交過男友,那麽當天晚上自己褲子上那些血……

回憶起這些事,張浩天頓時有了快崩潰的感覺,他什麽都明白了,怪不得戚靜茹那晚敢用酒瓶砸來調戲她流氓,怪不得“紅都”那家地下迪吧會被砸,調酒師被砍斷雙手。老板被打成重傷,也怪不得戚靜茹這段時間要去砸那些迪吧,像她這樣孤傲,連男孩子都沒有交往過的女孩子,糊裏糊塗的在一夜之間被一個陌生地男子奪去了處女之身,換著誰也接受不了啊。

此時此刻。張浩天好希望有一條縫讓自己鉆下去,雖然說男人一生難免犯錯誤,但他犯的這個錯誤,未免太大了,太低級了,太無顏以對了。

地上自然不可能忽然裂出一條縫來,而張浩天只能呆呆地站著,猶如一個接受審判的犯人一樣,從小到大,如此尷尬羞愧的局面。他還從來沒有碰見過。

戚靜茹這時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在父母身後站著的張浩天。當看到他的第一眼,戚靜茹的整個身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。然後就將一雙秀眸緊緊的凝視在了他的臉上。

那天晚上兩人相處至少有兩個小時,張浩天知道她必然已經認出了自己,心中一聲長嘆,這事的確是自己錯了,無論是戚靜茹還是戚英航,那怎麽處置自己,也是他活該。

然而,戚靜茹的反應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麽強烈,似乎在努力的控制自己地情緒,過了好一陣才淡淡地道:“爸,這就是你想給我介紹的那個朋友嗎?他是什麽人?”

戚英航是何等人,從女兒的反應看出了些什麽,連忙道:“他叫張天狼,是我們萬洪幫才提拔起來的紅旗大爺,靜茹,你們兩個好像認識,對不對?”

戚靜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張浩天,平靜地道:“是見過一面,爸,我想和他在房間單獨談談,可不可以?”

戚英航已經看出張浩天與女兒之間有什麽,但女兒對此人並不抗拒,甚至主動要求交談,心中大喜道:“好啊,你們年輕人既然認識,那就談談吧,我和你媽在飯廳裏等著,別耽擱得太久啊。”

他說著這話,便向唐婉遞了一個眼色,示意下去,而唐婉顯然也沒料到女兒會與這個英俊高大的男子認識,臉上一片詫異,見到戚英航的眼色,只好先下樓去了。

戚靜茹望著張浩天,冷冷地道:“你進去。”

一向威風地張浩天此刻就像是變成了一只待宰地羔羊,聽著她的話,走進了屋中,卻見這是一間寬大而裝修得很雅致地女孩子臥室。

戚靜茹關上了門,霎時之間,她就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,咬著牙,伸出雙拳在張浩天身上狠狠擊打起來道:“你這個混蛋,該死的混蛋,那天晚上,你都對我做過了什麽,混蛋……混蛋……”

張浩天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廝打著,他甚至還希望戚靜茹打得更狠些更重些,那樣他愧疚無比的心也才會好受些,一個女人的清白,是多麽的珍貴,卻被他在迪吧那種地方糊糊塗塗的就毀了,他實在是畜牲行徑,怪就怪自己一直先入為主,以為戚靜茹是別人包的二奶,雖然覺得當時緊閉難進,還以為姿式不對,甚至把她的元紅當成了月信,他可以深深體會到,當戚靜茹從“七彩蘑菇”的藥性中醒來之後那種生理與心理的雙重痛苦,他甚至不知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夠得上“強奸”,要知道當時戚靜茹是完全昏迷的,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做啊。

漸漸的,戚靜茹的雙手已經打得累了痛了,她一下子坐在了屋子的沙發上,然後“嗚嗚”的哭了起來,聲音委屈而悲切,讓人聞之心酸。

不過這時,張浩天已經想好了,事情是他做下來,就該由他解決,絕不能回避,否則的話,那就太他媽的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了。

於是他走到了沙發邊,望著在不停哭泣的戚靜茹,嘆了一口氣道:“戚小姐,對不起,當天晚上我聽到你和那些保鏢爭吵,誤會你……你是有錢人的外室了,再加上喝多了酒,才鑄成了大錯,你要怎麽懲罰我都行,我願意承擔自己所犯下的錯。”

戚靜茹猛的擡起頭來,用一雙紅紅的秀眸狠狠瞪著他道:“你這個混蛋,做了……做了那樣的事,卻先離開,把我一個人扔在了那種地方,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。”

張浩天點了點頭道:“是,把你一個人扔在那裏是我不對,不過當時我的確是想等到你醒來,結果忽然接到電話,說我的場子被砸了,才會匆匆趕回的,這事可以查證,因為當時砸我場子的就是萬洪幫的九江大爺解家發,而我也是經過這事之後才加入萬洪幫的。”

戚靜茹望著張浩天誠懇的臉龐,料想他沒有說謊,臉色緩和了一些,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陣楞,才重新擡起頭來盯著他道:“你說,那天晚上的事,你想怎麽辦?”

張浩天苦笑著道:“還能怎麽辦,我不是說過了嗎,都是我的錯,一切聽從戚小姐你處置。”

誰知戚靜茹卻微微搖了搖頭道:“不,也不能完全怪你,我後來才知道,那個調酒師給我的‘七彩蘑菇’是一種毒品,除了可以刺激神經興奮,還能催發人的性……性欲,那個該死的調酒師,我沒有放過他。”

張浩天去過那地下迪吧,聽說過給自己與戚靜茹調制“七彩蘑菇”的調酒師已經被砍斷了雙手,下場也算是慘了,雖然戚英航與她有著一定的隔閡,但父女終歸是父女,在戚靜茹的身上,其實湧動著黑道的血,不過她說出“不能完全怪你”這樣的話,那麽應該還不算將自己恨到了骨子裏,要是可以化解,那是最好不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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